水乡有烟火 故园入眼来

全媒体记者 卓萌 通讯员 卜一凡

【街区名片】

常德柳叶湖河街是以沅江边的原河街为原型,在穿紫河畔打造的特色一条古街,由麻阳街、小河街、大河街、天润广场4部分构成。麻阳街一侧房屋依城墙而建,临河一侧多为木结构吊脚楼;小河街全长300多米,建筑采用砖木结构,主要经营小吃和特色餐饮;大河街为千米大街,建筑还原1943年前的洋行、店铺和住宅,以四合院和窨子屋为主。今年7月,常德柳叶湖河街入选第二批国家级夜间文化和旅游消费集聚区。

【街区体验】

有河的地方就有码头,有水的地方就是故乡。

常德柳叶湖河街,承载了沅水流域的码头文化,保留着常德人的乡土记忆,在桨声灯影里与市井烟火中,成为都市人一处心灵港湾。

一幅“清明上河图”

如果说碧绿的穿紫河是常德城的一条玉腰带,那依河而卧的柳叶湖河街,就是玉腰带镶嵌的一层金边。

“你不来,花不开,我在常德等你来……”暮色四合,穿紫河畔灯火璀璨,柔情的旋律跟随河水流淌。这首《你不来船不开》是词作家曾鸣专为常德而作,由歌唱家李谷一演唱,用于《常德记忆》大型风情灯光实景秀表演。

游人站在船上望码头。晃动的河流、氤氲的水汽、暖色的灯光,给了河街一层浓郁油润的滤镜,如梦如幻。各家铺子酒旗相望,挑担子沿街叫卖的贩夫走卒,坐在河边捶衣服的浣衣女,穿长衫马褂的读书人,着洋布裙子坐黄包车的妇人……上世纪初常德城的风情,浓缩在一场场表演中。不仅船上的人看得心潮澎湃,岸上也围了好几圈游客——即便只能看个背影,看个热闹,也别有风味。

河街本在沅江畔,因水而生、因水而兴,是近代中国第二大桐油码头和全国重要的商埠物流中心。“大河街的金子,小河街的银子,麻阳街的痞子。上南门高,下南门低,银子出在河街里。”旧时河街的繁华,从民间歌谣中可见一斑。

只可惜,1943年常德会战,常德不惜一切代价抵御日寇,包括河街在内的不少老建筑严重损毁。1986年,为修建防洪大堤,原河街拆除一净。关于河街的记忆,时常萦绕在老常德人心头。

为还原老城旧时光景,2015至2016年,河街在穿紫河北岸异地重建、修旧如旧,画家黄永玉为其题字。吊脚楼、封火山墙、窨子屋又回来了,热闹的“湘西大码头”再次从沈从文的笔墨中走出来,从黑白老照片里走出来,重新活跃在常德市民的生活中,成为一幅会动的老常德《清明上河图》。

日落梳妆“夜美人”

“日晚出帘招估客,轲峨大艑落帆来。”刘禹锡在《堤上行》如此描绘沅江边的商铺。看来,河街早在千年前就有了“夜生活”的传统。

现在的河街,依然是个日落时梳妆的“夜美人”。大大小小的商铺,多在午后开始营业,一直开到晚间甚至凌晨。近八成游客是夜间访客。

各地的美食风俗街,大都是“游客专供”。常德河街打破了这一定律,在这条街上,当地市民与外地游客同游同乐,相会相融。

站在石板路上举起手机自拍的两个年轻女孩,原以为是游客在“打卡”。她们告诉记者,她们就是常德人,平时经常相约来河街。

穿着休闲的父子俩,倚坐在河边石栏上,仿佛河街的常客。记者上前打听得知,是从吉首来的游客,刚吃了晚饭出来吹吹风。

常德河街,以多样的餐饮、友好的价格吸引着本地市民,也以悠闲的生活感染着外地游客,让他们停下匆匆脚步,融入老常德人的夜生活。

夜访河街,吃什么?牛肉粉、擂茶、甲鱼、钵子菜、酱板鸭、麻辣藕,本土特色餐饮不一而足。老常德钵子菜馆,常常人满为患。窗口陈列着数十种钵子菜食材,食客自取竹签点菜,店家端上火炉和土钵“咕咕嘎”开炖。肥肠钵、土鸡钵、牛肉钵,炖得肉烂汤浓。在常德,无钵不成席。莫说冬天吃钵暖身,即便是近40摄氏度的酷暑,也有人乐意热腾腾地“炖一钵”。

临河一边的铺子,有天然的优势。客人若不想闷在屋子里,大可选择到店铺后门,临水用餐。不少商家请来歌手河岸驻唱,歌声悠悠,拿清风明月下酒,快活!

方寸之间蕴万象

长长的河街,沈从文最中意麻阳街一段。在他笔下,这条街净是“陋隘逼窄的小屋”,有烟馆同面馆,有卖绳缆的铺子,有杂货字号,有屠户,有理发馆……形形色色,五脏俱全。

倘若沈从文看到今日河街,或许会再次爱上麻阳街——它依然是河街最窄的部分,不再卖杂七杂八的货品,却成为文化艺术展示区,能寻到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过神鼎门,进麻阳街,第一处吸引人的店面便是非遗麻质画馆。堂内正中一张木桌,置数把团扇,上绘花鸟虫鱼山水美人,墙上还张贴了不少画作。走近一看,只见这些作品既非水彩水墨,亦非刺绣,而是以麻布作底、用麻纤维彩粉手工绘制而成,艺术手法独特,富有表现力。

不远处的木雕馆,一根10米长的红椿阴沉木几乎占据半个门店。安乡木雕非遗传承人潘能辉,将用它创作原创木雕作品《湘行散记》。

“我们2019年入驻河街,那时起以沈从文《湘行散记》为创作蓝本构思作品。以常德河街为起点,沿沅江溯游而上,收集人文风貌、民间工艺、风俗、建筑等素材,融入创作,勾勒一幅湘西北的民俗生活图景。”潘能辉说,3年多过去,草图总算完成了。现在,他和妻子胡美华正用水墨定稿,预计还要花7年时间雕刻。

艺术家大多不喜热闹,潘能辉却特别盼着河街人气旺。“游客多,对我们是件好事。今年7月河街游客多,我们有5万多元的销售收入。”潘能辉指了指门口一尊雕像说,“前两天,一位长沙游客相中这个作品,出价5万元,明天就给他送过去。”

苍劲的梅枝上,活灵活现地栖着几只喜鹊。作品得遇伯乐,想必这“喜上眉梢”正合潘能辉现在的心情。

离开木雕馆已是晚上8时多,麻阳街上的城市书房还亮着灯。前不久,常德市图书馆利用这栋两层的吊脚楼打造城市书房,市民游客可免费入场阅读。河风做伴,灯下闲读,为河街的夜又添一分韵味。

■小贴士

游览:建议傍晚时分逛河街,晚饭后沿河散步赏落日。初次到河街可乘“水上巴士”观看《常德记忆》,游船终点在白马湖公园。

美食:钵子菜、擂茶、壹德壹炖粉、常德本土奶茶店风吟仟茶等。

老常德风情:鸳鸯走马楼、常德老照片馆、东方红文博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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