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护树的使命铭刻在石碑上
左宗棠汲取历史用兵的弊端,把“仁义节制”作为终生信奉和始终坚持的恤民之道、取胜之道、存亡之道。他亲自拟定并在西北不断补充完善《楚军营制》,大到部队编制、粮草定额、军需采运,小到屯兵时野外砍柴、与老百姓买卖等琐事一一详细规定,并令出即行,严格督促执行。甘肃平凉博物馆收藏有一块“武威军各营频年种树碑记”,这篇由左宗棠统率的楚军著名将领甘肃平庆泾固盐法兵备道魏光焘亲撰并书的种树记碑文,记载了当年植树的起因和从收集树枝到搬运管理的艰苦与不易,用有限的文字明确提出一系列护树措施。“在昔,西陲构祸,陇东为烈,甚至道周树木有者寥寥,满目苍凉,不堪回忆。制府左侯相邀各防军夹道植柳。”“惟时搜集枝杆,越山度壑,负运艰苦。树艺伊始,每为游民窃拔,牲畜践履。……谕禁之,守护之,灌溉之,补栽之。”在栽活一棵树比养活一个孩子还难的西北,栽树需要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值得铭刻在石碑上。碑文记载,从瓦亭至隆德界石,至会宁城东,邮程六百余里,不下二十万株。庆环一路则所部镇固环捷两营植焉,水卤原高多不宜树,生机亦蔚然间发矣。并深深感叹,万物本乾坤钟毓,而成之在人,人事尽而地灵萃,天道允从。
碑文记载,平凉植左公柳始于同治十二年(1873年),到魏光焘刻碑记事的光绪四年(1878年)共六年,在当时生产力条件下,在干旱少雨,水源奇缺,苗木奇缺,人力奇缺的甘肃种活二十万株,需要克服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需要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和非凡的执行能力才能完成。
左宗棠生于湖南农家,自号湘上农人。道光二十五年(1845年),34岁的左宗棠认为,要以农业为民生要务,著《朴存阁农书》十卷,分门别类记录各种农事。并以古农法耕柳庄田、种菜、植桑竹,以尽地利。朴存是他自己起的别号,他说“少小从事陇亩”,“于农书探讨颇勤”。同治五年(1866年)左宗棠由福建去陕甘之际,为左氏家庙写了一副对联,“纵读数千卷奇书,无实行不为识字;要守六百年家法,有善策还是耕田。”并书联勉励儿子,“要大门闾,积德累善;是好子弟,耕田读书。”在任陕甘总督期间,大力提倡种棉,亲自撰写并刊行《种树十要》《棉书》,宣传种棉的好处和种棉的方法,设局教习纺织,“分陕、甘两省敦饬官民一律经理”。他遍读历代农事著作,带兵之后到处喜欢教兵士种田、教人民归耕。他统率的楚湘军战时行军打仗,平时植树种田,兵营风气焕然一新。
左宗棠早年对《洪范》“政在养民,正德、利用、厚生”颇有心得,认为三件大事的协调运作是平治天下的要领,带兵从政所经之地,无不教兵民治生为先,特别注重农事。他给朝廷的奏稿中写道:“……战事余闲,即释刀仗,事锄犁,技艺五谷,余种蔬菜。农功余闲则广开沟洫,兴水利,以为永利。筑堡寨,以业遗民,给耕具种子,以赒贫苦。官道两旁,种榆柳垂杨,以荫行旅。”为了使这些措施落到实处,他亲力亲为,亲自督促,“自臣以下至营哨各官,于驻营之地,日巡行省视,以劳来而劝勉之。”
左宗棠还把中国传统文化中广植树木,取之有道的观念从家乡柳庄带到了西北军营。他亲自制定的《楚军营制》规定,“长夫人等不得在外砍柴,但屋边、庙边、祠堂边、坟边、园内竹木以及果木树,概不准砍…倘有不遵,一经查出,重者即行正法,轻者从重惩办。并仰营官、哨官随时访查,随时教戒。”平凉县志记载,“惟公行节驻平最久,惠平人尤厚。时经大乱之余,平人能脱不死者,率流亡他乡。公谋所以招徕之法,人与樵采之具一,令樵以供军,倍其值以励之,军不乏薪,而民得食。”
他以惊人的耐心毅力关注树木的浇水成活生长,左宗棠书札说:“兰州东路所种之树,密如木城,行列整齐。载活之树,皆在山坡高阜,须浇过三伏,乃免枯槁,又不能杂用苦水,用水更勤。”
光绪三年(1877年),冯浚光随左宗棠收复新疆,他在《西行日记》记载,“七月十八日辛未,晴,辰行,三十里窑店镇,交甘肃泾州界。自此以西,夹道植柳,绿荫蔽天。”此时距左宗棠下令植树的同治十年(1871年)刚过去6年。
裴景福谪戍伊犁,沿陕甘驿道途经会宁县住宿(青家驿)行馆,在日记中写道,“仆人购薪引火,有枯枝干脆易燃。询之,乃盗伐官柳,闻而伤之。”他还发现入陇后沿途墩房,有立榜禁盗伐者,曰:“昆仑之墟,积雪皑皑,杯洒阳关,马嘶人泣。谁引春风,千里一碧,勿剪勿伐,左公所植。”
而今,诵读刻在石碑上的文字,人们把洒落西北的柳树当作左宗棠的化身,称之为“甘棠遗爱”,编上号码,挂上标牌。
左公柳文襄公种在西北的德政诗歌中与千古召公并排站在一起(以上图片来源 甘肃经济报 )
在三千里陕甘大道上诵读一百五十年
民国时期,甘肃省政府两次行文保护左公柳。1935年《保护左公柳办法》规定更为详细:一、全省普查编号;二、分段保护,落实到人;三、如有枯死,亦不许伐;四、已砍伐者,按原位补齐;五、树旁不得采掘草土、引火、拴牲口等;六、违者处以相当的罚金或工役;七、保护不力唯县长是问。
西北一带至今相传左宗棠杀驴护树的故事。左宗棠从新疆回酒泉的路上,发现柳树皮被剥,便微服私访,见有人将驴拴于树上。大怒,立即将驴带回衙门杀掉,并贴出告示,若有再犯,格杀勿论。
光绪六年(1880年)十二月,69岁的左宗棠离开兰州,所过士民夹道攀留。兰州东岗,大道通天;千里河山,万里碧涛;一位老人须发飘飘,在长风泱泱,落日熔金中渐渐远去,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苍山云海中,他的身后,三千里陕甘大道,杨柳依依。
一个月后,沙俄惧怕左宗棠,正式归还伊犁全境。但是霍尔果斯以西和北疆的斋桑湖以东地区9万平方公里却成异乡之梦,左宗棠闻知凄然泪下。四年之后,光绪十年(1884年)十月十七日,清政府任命刘锦棠为新疆巡抚,新疆正式设省。从此 三千里杨柳成了中国西北
最为健壮 最有情意行走路程最长的诗文
他在华家岭植下一山青绿青山依旧在,几度春风绿。
我们走进历史深处,找寻左宗棠大军留在会宁的足迹。
西北自古荒凉,边塞诗人王之涣感叹:“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庆历元年(1041年)五月,范仲淹知庆州(甘肃庆阳),在巡视庆州、会州(甘肃会宁)边防时,在马背上行吟,“三月二十七,羌边始见花,将军了边事,春老未还家。”在著名诗词《渔家傲·秋思》中写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
左宗棠给朝廷的奏稿记载,同治十年(1871年)七月二十九至八月初二,左宗棠骑马从静宁沿陕甘驿道经会宁进驻安定,他沿途看到到处荒山秃岭,陇中苦瘠甲于天下,下决心以西征将士为主,地方官民大力协助开展植树,并定下严格奖惩办法,植苗者还要负责浇水、成活。据光绪六年(1880年)部分统计,由陕西长武至甘肃会宁东门外约600里,成活26.4万株,其他如安定、环县、会宁等零星统计,共种树成活三四十万株。除驿道植树外,还在会宁境内种树21000株。今年75岁的会宁县太平店镇青江驿村老农人邵玉碧,对上世纪六十:青家驿至翟家所中大路一带巨大的左公柳至今记忆犹新。
会宁,是他统率楚军在驿道之外种树最多的区域。
安定大营,是他谋划收复新疆160万平方公里河山的地方,也是他发出植树命令的地方。在安定大营行军大帐中,左宗棠在粗糙的白木书案前,紧紧盯着林则徐亲自绘制赠予他的新疆堪舆图,心潮澎湃,思绪万千。大帐外,西北风狂野地掠过田野,远处旷野传来西北野狼时远时近的嚎叫。就在前几天,劳累一天的兵士在熟睡中被饥饿的野狼袭击,早上只剩下几具白骨。远在千里之外的新疆正在遭受阿古柏和沙俄北极熊的吞噬,他仿佛看到了北极熊血红的眼睛。他感到阵阵的隐痛,他想起了22年前和林则徐的湘江夜话,他们讨论了西北广袤无垠的土地,展望了收复和治理开发这片山河的宏伟蓝图。他仿佛看到了林则徐期待信任的眼神。
历经五年征战,地图上,安定以东地区十年战乱基本平静,河州马占鳌来降,收复新疆的最后堡垒西宁及河西走廊即将打通,黎民百姓需要绿色与和平,荒芜的土地渴望生机和活力。会宁?安定?多好的地名,这是祖先冥冥之中给予他胜利的启示。此时此刻,收复新疆万里河山与绿化三千里驿路,同时成为左宗棠的胸中乾坤,宏图大略,同时成就他的千秋伟业,万古壮举。
华家岭东起静宁,西接安定,连接静宁、会宁、通渭四县,南北各山谷,水源丰富,水质甘甜。向南30公里直达通渭马营,元大德年,肃王府在马营设东苑马寺。明永乐七年(1409年)改为安定监。清康熙十四年(1675年)又改为马营监,为明清两代粮草屯集之地。左宗棠西征期间,在马营设粮局。向西10公里就是定西关川河流域,是左宗棠安定大营所在地,也是沟通联络天水右路、会宁中路、固原左路三路大军的交通要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左宗棠对占领控制安定会宁的华家岭作出一系列战略部署。
清代湖南拔贡易孔昭在同治九年(1870年)随左宗棠办理粮秣饷械,撰写的《平定关陇纪略》卷三记载,同治五年(1866年)三月十三日,“我军正修华家岭营垒……”同治九年(1870年)四月初八,“疾出马营监李耀南……自会宁来会。”“华家岭距通渭不远。”卷八载,“同治八年(1869年)十一月,左宗棠现在驻军平凉,策应各路,并派黄鼎军分布隆德、静宁、会宁、安定一带。”卷十载,“同治十年(1871年)二月二十九,刘明灯带所部马步八营,奉檄进驻马营监,以向安定。徐文秀奉檄,拔四营扎会宁,修治兰州中大道,转运军粮军火。”
清代江西布政使陈湜同治九年(1870年)六月到平凉大营,随左宗棠总理陕甘营务,他在《病榻述旧录》回忆,“同治十年(1871年)命余先赴静宁州,筹粮运,察民情,既至静宁,分设粮局七十二处,未几左帅亦至。之后左帅单骑先往安定。时大军入安定,余即绕道马营监等处查办案件。”
会宁侯川镇古道村位于华家岭南麓,是会宁通往秦州(天水)的必经之路,距离会宁县城仅30公里。清·道光十一年(1831年)会宁知县毕光尧撰《会宁县志》载,会邑明代设急递铺二十有一,会宁经华家岭到通渭设急递铺两个,一个是新添铺,另一个是侯家川碱滩铺。碱滩铺北面梁家山山梁,当地人叫塌营盘,是一块长约42米,宽约15米的山顶平地,站在山巅,正好与东南面古道形成掎角之势,牢牢控扼碱滩铺下通往马营的古道。印证了“我军正修华家岭营垒”的历史记载。后来当地人选择在此山端午节登高望远,一览众山;择吉日祭天祈祷,禳除灾殃。真是异曲同工之妙也。
晚清甘肃镇原县著名学者、光绪举人慕寿祺主编《甘宁青史略》载,“安定县正南六十里即红土窑,阻山黄河,四塞为固。再南则入通渭县界,有梁一道,曰华家岭。中经会宁县东南境,路过巩昌府。由会宁东行,至静宁州祁家大山,路通平凉府。地甚平坦,可行车,约三百里,四无人烟,盖不毛之地也。宗棠阅舆图至此,谓部将曰:安定之险,在红土窑(今会宁丁家沟镇西南约10公里处的安定区宁远镇红土窑),而华家岭尤为险要……乃派得力将官驻华家岭,保护陇东粮道,并饬红土窑耆绅结团自卫。”
左宗棠派何人去驻守华家岭?何人植下华家岭第一棵左公柳?
左宗棠给朝廷奏稿记载,同治十年(1871年)四月初八“臣已调提督衔前台湾镇总兵刘明灯带所部马步八营进驻马营监,以向安定;徐文秀拔所部四营由静宁州延扎会宁。一面修治兰州中大道,以利挽运;一面转运军粮子药。”六月十四日奏稿载,“记名提督刘明灯由马营监进红土窑,由红土窑进安定县,记名提督徐文秀由静宁州进会宁继之,为右路。”(左宗棠全集·奏稿·五册41页、91页)秦翰才撰《左文襄公在西北》记载,“同治十年(1871年)六月,左宗棠派徐文秀(字华亭,湖南湘乡人)统楚军从静宁进会宁,为右路军接应。文襄公也从平凉进驻静宁,从静宁进驻安定,更以一军守华家岭。”左宗棠同治十年(1871)八月驻节安定,直到同治十一年(1872年)十二月进驻兰州陕甘总督府,在安定大营行军大帐度过一年半时间。期间儿子孝威还到安定大营省亲,同治十二年(1873年)四月二十五日,在兰州写给儿子信中对儿子安定大营得病深感自责内疚,“上年在安定营中偶因拟稿未合,我遂诃责,旋发咯血之病,又适因营帐未密为风寒所袭遂患咳嗽。”对久病儿子魂梦作恶,日夜惘惘。同治十一年(1872年)二月,河州回军首领马占鳌通过安定大营统兵的山西臬台陈湜,派其长子马七五等十名回族子弟(号称十大少爷),来安定大营向左宗棠请降,并敬献良马,表示归顺,愿受约束。左宗棠深为赞许,赐马七五更名为马安良。左宗棠奏稿记载,同治十一年腊月十七,“马桂源果随道员冯邦棵自兰州到安定禀见。”留陕补用副将崇志“于十二月二十七日来甘肃安定行营禀见。”(左宗棠全集·奏稿·五册189页、362页)华家岭从同治五年(1866年)开始驻扎清军并修筑营垒,同治十年(1871年),大军进驻安定大营后又加强了驻防。左宗棠严令之下,楚军华家岭营地古道山梁遍植杨柳。
会宁华家岭历史上也曾山清水秀,森林茂密,但是从唐宋以来,农耕与游牧反复争夺,中原兵锋与胡骑马队激烈碰撞,摧毁与占领更替往复。绿色森林在一浪又一浪的冲天火光中化为烟云。左宗棠进驻安定大营后发现当地老百姓纵火烧荒,草木枯凋。下令禁止烧荒,保护草木生灵。和以往一样,这次还是从中原过来的兵队,不同的是这些兵士驻扎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植树。千百年来,华家岭破天荒地来了第一支植树的队伍。
这是左宗棠下令植树的第一个秋季
山梁上新植的柳树从这一年开始
有了一个正式的官名左公柳同治辛未十年公元1871年是他的生辰八字
这一年,一支楚军队伍把营帐扎在华家岭上,北面沙沟河里,人喝马嘶,挑水的队伍把山泉与山梁连成一条长龙,铁锹的撞击声夹杂湖湘方言的吆喝声回响山梁。按左宗棠严令,大军所到之处,沿陕甘驿道一边行军,一边修路,一边植树,屯兵时一片营帐,撤走时一片青绿,修路时一支长队,走过后一路杨柳。
第二年,十年九旱的安定会宁地区风调雨顺,天地相合,以降甘露。在历经十年兵荒马乱后,这片干涸的土地迎来久违的雨水滋润,上年新植的左公柳恰逢老天眷顾,把根深深扎入了华家岭。同治十一年(1872年)五月十二日夜,左宗棠在安定大营给儿子孝威信中说,“此间雨水应节,禾苗大好,可期丰稔。”还教育儿子说,“勤、俭、忠、厚四字,时常在意,家门其有望乎。”时隔五日,他再次写信给儿子孝威,“兰陇春夏甘霖叠降,麦豆可望丰收;群言数十年来未有之祥。”六月十四日给儿子家书中又说,“今岁大稳,士民均言数十年未有。”从此,华家岭光秃秃的山梁第一次有了绿色的润泽。
华家岭为会宁经义岗到通渭进入天水之间的制高点,为兵家必争之地。古道村为东西走向一道山梁,东连华家岭,西至侯川碱滩铺,北面是一条沙沟河,自古就有泉水,水质甘甜在西北到处是苦咸水的地方,此地既适宜屯兵,也便于植树。楚军将领徐文秀统率大军驻扎后,按照左宗棠命令,就地组织军民共同植树,并从沙沟河挑水浇灌,成活率很高,再加家岭一带海拔2100米,降雨相对较好,左宗棠率楚军撤走之后,一座座矗立在山顶的营帐消失在历史烟云中,一棵棵柳树如同一朵朵绿云留在了华家岭上。
华家岭的山水记住了这一年。
几年后,一片柳树绿了山梁,绿了云天。从此,这种树冠巨大而又非常耐旱的柳树,子子孙孙开始在华家岭繁衍。春暖花开季节,从左公柳上截下枝条插到泥土里,几年后居然有心插柳柳成荫。会宁华家岭一带旱柳大多是左公柳的后代,在燃料奇缺的西北,他的枯枝树叶又成了很好的柴禾。炉膛的火光和温暖的土炕给了苦寒中的华家岭些许温情。一百五十年后,一条碧绿浩浩淼淼、莽莽荡荡消失在万里云天、碧空尽头,年年迎来华家岭第一缕春风。它的根牢牢扎向了华家岭的山脊,它的枝叶在苍凉的北风中演唱着不屈不挠的永恒的绿色旋律。如今28棵左公柳犹如绿色营帐永远守护在华家岭,农人们耕田之余坐于树荫下,享受伞盖般巨冠带来的阴凉,这是无数文墨浸润一百五十年,文化内涵最丰满的壮阔绿云。他庄严地告诉人们:
绿色在兹 德政在兹华岭风骨因斯而甚
站在侯家川古道村突兀的山梁上,28棵左公柳直插云天,枝头挂着白云,在氤氲山岚中仙气缭绕,风骨铮铮,它以苍老而巨大无私的躯体,染绿山梁,为行人遮阳挡雨。那棵最大的柳树宛如一位身穿铠甲的老将,站在山梁,捋着胡须,笑看华家岭绿幄连营,万顷碧波。
“六朝花月毫端扫,万里江山眼底横。”这是山东、四川道监察御史贺熙龄在道光二十年(1840年)写给他的学生左宗棠的《舟中怀左季高》诗,时年,左宗棠28岁。32年后在中国西北一语成谶,斯言诚矣!
湖湘子弟
把左宗棠的种树十要植入了华家岭
长成会宁境内的第一山青绿赓续一百年绵延八万亩会宁何其有幸华家岭何其有幸
祖厉北去,华岭东来,六盘磅礴,关山重重,千里浓荫,绿浪涛涛,通渭马营,安定大帐,文襄城严令,湖湘子弟植杨柳。
雄师西征,湘风南熏,八百加急,旌旗猎猎,万里戎机,黄沙漫漫,平凉暖泉,会宁古道,左公遗泽,秦陇黎庶颂甘棠
本文作者: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