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罗柱
上周末，我在朋友圈看到一条图片微信，省市浏阳的二三十名作家在普迹镇开展了一次文艺沙龙活动。我打电话问同事刘正初活动的一些情况，他向我详细地介绍说，这次沙龙主要座谈郑耀频先生新作《浏河情思》。刚刚介绍完，正好接到另外一位文友的电话给我，说，郑耀频先生赠阅你一本书。我说，《浏河情思》我期待已久，早在网上看到过介绍，如果有时间尽快送给我一睹为快。文友说，他现在还在镇上挂职第一书记，还有一些事情，我要回浏阳的同事托付给你。于是，这本《浏河情思》辗转几个人，弯过了浏阳河的几道湾，终于到了我的手中。书是傍晚七点多钟从乡下带上来的，我当时正将车停在天马山下的浏阳河畔，我借着车上微弱的灯光看了下封面，朦朦胧胧是《浏河情思》扉页优美的山水图。回到家后一进门，我就坐在靠门的餐桌上认真拜读起来，不时用笔画线条，我一直有这样一个读书习惯，喜欢在书上做笔记。
《浏河情思》封面若隐若现的一条河，就像一缕乡愁聚拢而来，这是作者献给故乡母亲河的赠礼。我看一本书喜欢先看序言再看后记，然后再看目录。接着我又从后面往前看，甚至有时候我从中间看起，如此反复，抽丝剥茧。翻了很久，我发现这本书没有序言也没有后记，这是不是作者刻意为之的藏头去尾，留些悬念？
我带着疑问翻开目录，一行一行看下去。
翻开扉页上的诗句。诗句很美妙，很亲切，像一位长者在呢喃自语：
傍晚在故乡的河边散步，
凝望到天边绚丽的晚霞，
映照在粼粼的波涛中，
耳边似乎回荡着费翔的歌声：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
它不停地向我召唤.....
归来吧，归来呦，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呦，别再四处漂泊....
第一篇文章就深深地吸引了我，因为我曾经在普迹镇的周边乡镇工作了整整八年，对浏阳河边夹洲岛那一带非常熟悉，翻阅《沧桑古镇话普迹》，作者这样写到：看过不少，也写过两篇关于浏阳河畔普迹古镇的文章，今天又情不自禁地提起笔来。说浏阳河是一条非同凡响的河流，一是因为她的流向是自东往西，不同于绝大多数的河流；二是因为一首传唱天下的歌曲，让这条长度只有二百多公里，在中国地图上找不到踪迹的小河成了世界名河。
普迹镇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古镇。按照流域文明的普遍规律，城镇一般都建在河流的右岸和北岸，而普迹镇却在浏阳河下游的左岸并且是南岸——不循崇右尚阳的古例。
作者的开头是这样缓缓道来，以一条河为背景，写到自己的家乡，家乡的河流。看完全文，我感受了作者的乡愁：面对这眼前的一切，我想象着假如欧阳中鹄老先生泉下有灵，他老人家领着他的学子来到这里，一定会捻须额首，有感而发：啊，你们看我的家乡多好啊！乡亲们一个个多么自在啊！哦，他们现在叫“满满的获得感”，是啊，如今当朝执政者践行“人民至上”的理念，出自孟老夫子的“民为贵，社稷次之！”是啊，还在创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谓大同！这是作者对家乡的赞美，对人生的感叹，也是对家乡人民深厚的感情。
《浏河情思》文集有散文，有诗歌，有报告文学，有小说。我的目光点击到了小说篇，因为我曾经写过一些小说，有一些浅显的收获和体会，我想看看其他作者是怎么去写小说，特别是像郑耀频先生这样阅历丰富、思想深邃的作者如何去讲述故事。故事当然是从河流开始，文集讲述了两个小说故事，或隐或现是四十年前公社的一些事，和十八大后职场上的一些事，作者似乎要把这两段历史中的故事讲清楚，还要讲清楚他们之间的关联，特别是《玉猴》，前半部分文字讲的是玉石，后半段讲的是五个官员不同的命运，官员的命运是从别人闲聊的嘴中说出，古今多少事都在笑谈中，百姓心中有一杆称，这些人物的所作所为、浮浮沉沉也都在历史的长河里呈现出来。
郑耀频先生在微信上跟我说：《玉猴》只是个引子，可以续成中篇。我发现他这个故事讲的或隐或现的，我像一头牛一样反复咀嚼了几遍，越读越有味道，越读越有故事，小说人物像这个，又像那个，这真是一位小说家说的，人物的头在北京，耳朵在天津，身子在上海，脚又在海南。我想，他的小说写的非常有技巧，是刻意的藏头去尾，使文章带有可读性，甚至增加了悬疑的色彩，好像用来考验读者思维的深刻性和敏锐性。我想到了中国画的境界，中国画的用笔讲究逆、涩、老辣。讲究如屋漏痕，如锥画沙，折钗股。讲究藏头去尾，最忌露圭角和冷蛇挂树。中国绘画总是告诉你缓慢、不急不躁、或近或远、不即不离、忘却功利、忘却苦痛、禅佛合一、富有哲理的人生体味。我想郑耀频先生的小说就有这种味道，讲述这样的故事要让读者感兴趣，又不至于对号入座惹来争议，真的考验作者的智慧和定力。
作者的诸多作品中，都是以深邃的浏阳河为背景，展现的是作者写散文和小说时的情感姿态，闲散又认真，淡雅又浓郁。散文是非虚构的，直接探底作者的情感和志识。因此，阅读郑耀频的散文《 我所亲历的浏阳98抗洪及治水》、《感悟在边缘 》、《当年浏阳县委那些事 》、《 浏阳河九道湾我家门前湾最大》等作品，人物包括场景长留在我的脑海中，他的描摹生动有力，信息能够被有效接受；二是因为作者具有深沉、细腻、真切的家乡情结。这段文字或许就透露了他人生的感悟吧：时至初冬，大地万木凋零。人近花甲，难免意气消沉。独坐书斋，或品茗静坐，或抚卷遣怀，总免不了泛起些许对岁月、对人生的思索和感悟。作为一个草根出身的公务人员，对理想，对事业，虽知雄心醉中老，头鬓霜华白，但总有那么一点捣麝成尘、拗莲作寸的感触。从怀揣伟大理想，一切听从党安排的热血青年，基层奋斗、机关拼搏近四十年，铅华洗去、衣带渐宽，不经意间任职年龄到了倒计时!作者这段文字写的很真实，这是一种告老还乡，仍然老骥伏枥的感觉。
我喜欢郑耀频先生的文字，虽然他的语言和节奏一直在克制，一直在隐忍，并且力求拥有理性的语言。尽管这样，但我仍然从他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他的爱恨情仇和爱憎分明，以及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和深刻的人生体悟。作者在文字中这样说：我是在浏阳河边长大的，从小一到洪水季节，娭毑就要焚香跪拜，求龙王爷退潮饶命，家里的茅屋土墙上满是斑驳的洪水印记。现在这样的情形一去不复返了，经过我们这一代人的努力，浏阳的防洪标准达到了百年一遇，境内十多年来没有发生大的流域性洪灾，我庆幸当年有很好的领导和同事，有很好的思之即议、议之即决、决之即干、干之即成的工作氛围，变被动抗灾救灾为主动防灾减灾，没有错过大灾大治的大气候，更没有把年年受灾年年救，年年救灾年年灾作为图表现，做样子的秀场。是啊，河流很美，但是仍然需要治理和疏导，否则，它就会愤怒。
掩卷思索，我仿佛看到浏阳河水清又亮，河水边上是青山绿树，河畔边仿佛坐着一位垂钓的长者，他的身边放着一本《浏河情思》。这样的画面反复在梦里出现，一次又一次。书的最后一页写了这么一段文字：
作为土生土长的浏阳伢仔，
我在浏阳工作了27年，
离开已10年之久，
但总是忘不了故乡的明月。
1、《浏河情思》文集作者郑耀频简介：男，湖南浏阳人，湖南省网络作家协会会员。曾任浏阳市大瑶区委书记，浏阳市副市长、副书记，长沙市委农村工作部长、市委副秘书长、市政协二级巡视员等职。曾获湖南省“建国35周年改革题材”报告文学征文、长沙市“建国70周年·我和我的祖国”主题征文作品奖。有多篇作品在网上拥有超10万甚至100万的阅读量。
2、作者罗柱，系湖南省作协会员。出版《行走青春》散文集、《芙蓉花开》诗歌集、长篇小说《忘了隐藏》等作品。
责编：唐卓婧
来源：湖南日报
